来源：中国科学报   2018-11-06

在哈佛，本科生学院是“哈佛学院”。这是哈佛大学不可动摇且引以为豪的基石。在哈佛所在地——剑桥和哈佛人的眼中，只有上了“哈佛学院”这样的本科生，才能被称为是真正的“哈佛人”。这从一个方面展示了哈佛本科教育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如果我们登录“哈佛学院”的网站，就能看到这样的字眼：独一无二的本科教育体验。哈佛学院宣称，利用学校世界一流的师资力量、学术资源、研究机遇，去满足学生之需，挖掘学生的学术与个人潜能。哈佛学院所要提供的本科教育是知行合一，既要成就个人，也能够与他人建立良好的富有意义的合作关系。

哈佛学院院长库拉纳说得好，我们要提供给大学生的是一种深深的变革体验，这种变革既来自于智慧，也来自于社会与个人，我们要为他们未来服务社会和引领社会的人生打下基础。哈佛学院应该也将会为未来上百年的人文与科学教育设立一个标准。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学生离开哈佛之后，就会在世界各地泛起涟漪，掀起波澜。

哈佛学院把自己的使命定位为，要为社会培养公民与公民领袖。但要实现这一使命，需要通过人文与科学教育的变革力量来达到目的。具体要落实在课堂之上的新思想、新方法、新认知，从而开始一场智性的变革。

在这里，我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变化，那就是传统的“人文教育”，现在在哈佛的表述中，变成了“人文与科学教育”。虽然在过去的“人文教育”中，是包含了“科学”的内容，但现在把“科学”拿出来与“人文”并列，也说明了“科学”在哈佛本科教育中的重要作用。

由上述简介我们不难发现，哈佛为自己的本科生提出非常高的标准；而这样的世界一流标准，又是如何体现在大学四年的本科教学之中呢？

极富个性化的本科教育

哈佛本科教育主要由三部分组成：专业必修、通识教育、选修课程。即要想在哈佛拿到本科学位，说起来很容易，先选择一个学科目标，然后根据相应的要求去选课。虽然学生的计划可以是很个性化的，但要想获得本科学位，无论是文科学士还是理科学士，都需要选择自己专业的必修课程，加上一些选修课，当然还有学校所规定的通识教育课程。只有把这些加在一起，才能达到毕业的要求。这些课程加起来总计约32个学分（每个学分为一个学期的课程）。

哈佛的本科课程有3700门，涵盖了50个本科研究领域，这50个研究领域其实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专业，在哈佛叫做concentrations。这些专业大都是跨学科的。哈佛规定，如果个人选择专业，只要达到学术要求即可，并不预设课程，即便是在大一新生阶段，除了要求所有学生必选的“英文写作”之外，也不先期预设课程。到大三之前，还需要修一门语言课程，主要是外语课程。这就给所有人根据自己兴趣自主选课留下了巨大的空间。如此一来，只要个人目标明确，学生有足够的自由度去设置一个特殊的专业，也可以选择第二个专业。但所有专业都与教师有密切的接触。哈佛很多系部的研讨班课程都是10人以下的课程。

如果有人对两个研究领域感兴趣，也可以申请“联合专业”。我们知道，只要不申请优秀毕业生，美国的大学生是不需要写作毕业论文的。但在哈佛，除了优秀毕业生外，凡是申请联合专业者，也是需要写作毕业论文的，而且毕业论文还要把这两个跨学科的领域结合起来。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联合专业”与“双学位”不同，后者需要到另外一所学院去选修一个专业。

我们知道，哈佛是非常重视通识教育的，将其置于本科教育的核心地位。从10年前开始的通识教育又处于变革之中——由过去的从八大门类课程中选择其一，改为现在从四大门类课程中选择其一，从2019年秋季开始，要从文理学院的三个重要研究领域——艺术与人文、社会科学、科学与工程与应用科学中再选择3门课程，外加一门定量推理方面的课程。按照哈佛的介绍，通识教育就是要帮助学生深刻理解学术问题与未来生活最重要的人生问题之间的关系，要让学生增长智慧，并能够最大程度地把所学到的人文与科学教育与自己的人生结合起来，以便更好地去传播知识，为社会服务。

任务繁重、需要刻苦努力的本科教育

与中国绝大多数的高校不同，哈佛的大一新生是不进入专业教育的。新生入学之后，学校会为他们配备各种师资队伍，既帮助他们了解和认识哈佛的学术课程，也帮助他们尽快适应大学生活。在整个大一新生阶段，各个系部都会为学生未来选择专业提供指导。到大二选择专业之后，学生所接受的辅导则主要来自各个领域的专家。毕业之前，系部为学生所提供的帮助则是查看他们是否达到毕业要求，如何申请研究生院，及帮助进行职业规划。

如此说来，并不代表着哈佛学生的轻松自如，恰恰相反，哈佛学生的勤奋刻苦是天下闻名的。2014年12月1日，哈佛一名本科生哈利写了一篇文章，试图回答“读哈佛难不难”等相关问题。她在文章中提到了自己上课所花费的时间、做作业、期末考试等大家所关心的问题，让我们理解一个普通的哈佛学生的刻苦与努力程度。由此我们大致可以了解哈佛学生的学习安排与工作难度。

首先，每周课程时间长，大约在14~20小时左右。课堂学习时间虽然因人而异，也因各自所选的专业而异，但就哈利个人来说，自己的英语课程，每周都有3个小时的课堂教学外加1个小时的讨论课。第二学期的有机化学有每周3个小时外加5个小时的实验室或者讨论环节。由此而言，哈佛大部分学生每周要在课堂上花去14~20个小时。要想把这些时间利用好，学生需要充分地与辅导教师沟通好。

其次，每周作业繁多，阅读量大。哈佛的课堂可以分为问题式课堂与论文式课堂，因而也就有了两类作业，回答问题或者解题与写论文。前者多出自数学或者科学课程，需要你去解决各种不同的问题，比如去解数学题。而论文式课堂则整个学期都要写论文。最令人崩溃的还是多者合一：很多课堂既要解题还要写论文，或者有各种各样的网上测试、网上讨论，不一而足。当然，很多课程需要大量的课外阅读——阅读要跟上，才能学习好，这一点至关重要。

再次，期末考试体量大、时长在3个小时。在哈佛，课程结束、期末考试之前有一周，叫做“阅读周”。这一周主要让学生有时间去学习、写作期末论文、完成课业项目等。一般每门课程都有一个3个小时时长的期末考试，因此，一天也就能安排两场考试。绝大部分的考试都会包含本学期学过的所有知识。因此，题量和难度都很大。

面对人们的疑问：读哈佛难吗？哈利说，是的，哈佛是一个极富挑战性的学术环境。尽管也有人轻车熟路，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身在哈佛最激动人心的地方就在于，每个人都要让自己做到最好。这很难，但努力就可以做到，因为这里有无数的学术资源与支持系统会帮助学生克服困难。

除了上述一般要求之外，根据哈佛的介绍，大约有一半的学生会选择进入专业中的“荣誉”课程体系，未来可以以“优秀毕业生”的荣誉走出校门。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会写毕业论文或者完成一对一教授辅导的科研项目。这自然要比普通的毕业生无论在学习的数量与质量上，更上了一个台阶。

（作者：郭英剑，中国人民大学教授）